啊……我不敢走，我不会走！我不会走……第18分钟，女孩尖叫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快要哭了。
在女孩的眼里，她的脚踩在空心的铁丝网上。网有一英尺宽。当她走在上面时，电线发出摇晃的声音。她的脚下数米处，是无边无际的炽热的红色岩浆。她摸着身后的墙壁寻求支撑，一波又一波的岩浆热浪向她袭来。
事实上，女孩只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双脚踩在地板上。
虚拟与现实一时间难以区分。
8月7日，北京中关村海淀黄庄一栋不起眼的建筑内，这是一名女孩正在体验一款VR游戏内测的场景。
游戏外面是一个不起眼的密封地下室，有着简单复古的绿色丝绒墙壁。游戏中，玩家身穿铠甲，手持钢枪，穿越沙漠雪山和熔岩，历经无数艰辛，击败无数小兵，最终在《复仇者联盟》与灭霸般的BOSS决一死战。
爱奇艺VR业务高级总监张航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地下室和他的团队一起测试游戏。张航团队花了18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上述女孩体验的VR游戏，目前正进入内测期。
作为VR内容提供商，张航团队制作的VR内容正在向线下实体店推广，目前已进入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的200多家线下商店。
经济观察报记者发现，今年上半年，北京三里屯、大望路、西红门等地，大空间VR门店相继开业。除北京外，全国一二线城市的开店也在加速。国内最大的VR线下连锁店CEO谢航告诉记者，目前已在全国开设100家店，今年计划再开350家店。
过去，线下VR商店的主要顾客是孩子，他们喜欢坐在蛋椅上观看VR视频。今年大空间VR店开业后，时间规划局局长、即时互动CEO王美健表示，他店里的成年人较多，他发现90%的成年人接触VR是为了第一次。我被VR游戏所吸引。游戏是最接近商业化的。互联网发展20年，首先大规模赚钱的是游戏。游戏玩家顶级投资人云游控股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王东风表示，VR行业也不例外。
开店，开店，开店
鬼屋、密室、派对厅、线下娱乐场所都在发生变化，VR游戏厅今年开始流行。
在北京大兴区，一家300平米的VR体验店于6月在西红门汇聚购物中心一层开业。商场购物者走过店面时，都会被高科技炫酷的外观所吸引。
8月2日，王美健在店内接待来访的顾客。早上，孩子们坐在VR蛋椅上看视频，不愿意下来。下午，年轻人三五成群地来玩VR游戏。 VR店生意最好的时间是晚上和周末，经常会出现排队现象。王美健原本是做VR硬件设备的。今年随着线下VR的兴起，他也买下了这家店，开始线下业务。
产品型企业自行探索商业模式的方向。 VR综合店尚处于早期阶段。在解释开店原因时，王美健告诉记者，线下经营时，哪些产品带来成交率和重复销售？购买率，他需要掌握数据。
研究公司IDC预测，2019年VR游戏市场将增长75%，线下体验店游戏收入占整体VR游戏收入的80%以上。王东风表示，VR未来主流盈利模式将是线下。更多VR线下门店在北京繁华商圈的地下一层、二层诞生。位于北京三里屯工体西路的网咖网咖今年更名为联盟电竞，并增设了VR馆。在大望路九龙山，去年开业的新购物中心合生汇地下一层已成为线下活动的热门地标。今年，和升汇的VR门店数量从一家增加到两家，单家门店的营收实际上比只有一家的时候有所增加。北京四十九城的这些VR店基本完成了同一商场内从20-50平方米到100-300平方米的扩张。王美健表示，今年以来，VR小店变大店的趋势明显。
谢航正在加快开店步伐，预计今年将开店350家。谢航经历了VR的兴衰。他亲眼目睹VR同行公司的员工数量从几个人增长到数千人，然后又回到几个人。 VR线下门店也是如此。 2016年高峰时，北京有数百家门店，但到今年年初，只剩下几十家。
8月9日，记者在大众点评上搜索VR体验。北京共有219家店铺结果。记者去掉重复的店名，大约有150家店。在上海、深圳、广州等一线城市，大众点评拥有超过100家VR线下门店。
另一家开发VR的公司数字王国7月26日宣布，已融资2.06亿港元，用于开发线下VR主题公园，其空间比商场的线下商店更大。大店模式是VR线下店的一个趋势，游戏发展的历史也是如此。从单人到多人再到联网，王东风表示，未来大家不会满足于单人，肯定需要很大的互动空间。
IDC还预测，到2023年，每年将有超过10亿人到访至少一个安装了VR设备的消费场所。线下VR商店就像电影院一样，在某个时间只能容纳固定的人数，所以还有开店的空间。
开了100家大型连锁VR店的谢航也深有感触。头号游戏主要开设在繁华商业中心，提供大型线下VR游戏。他们的游戏强调社交互动和互动。几个人一起组成一个团队或相互竞争。只有在一个大而空旷的房间里，玩家才能沉浸其中并获得乐趣。
业务逻辑贯穿始终
在王美健的店里，最显眼的招牌是《仙四》（全名：《仙剑奇侠传四(VR版)》），这是主角的一个人形。这也是吸引年轻球员的一大来源。 8月2日，记者来到店内时，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游戏。排队的几名玩家正在耐心等待。他们互相问：你也是仙剑迷吗？我玩了七八次，他们很快就开始聊天了。
调试完成后，排队的三名队员都戴着头盔，满怀期待地走进来。他们将与《仙四》的主角之一慕容紫英一起，在游戏中的著名场景不周山斩妖除魔。
从围观者的角度来看，三个人戴着头盔，拿着遥控器，摇摇晃晃，拼命挥舞着双手，表现得很奇怪。他们常常向后靠去，仿佛在逃避。在头盔内的世界里，伴随着《仙剑《回梦游仙》的经典主题曲，他们经历了持剑飞行的失重、巨大蜘蛛扑面而来的恐惧、队友之间的相互救援、团结一致。一起杀死怪物。
《仙四》是爱奇艺与映图联合开发的一款多人大空间VR游戏。它于今年六月推出。他们花了8个月的时间才完成这款游戏。张航的团队包括做过客户端游戏和线下现实娱乐的人。他们仍然觉得VR游戏太难制作了。
比《仙四》 更常见的是多人对抗VR 射击游戏。四个人、六人、十几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拿着模枪，戴着头盔，乱七八糟地走来走去。你甚至可能担心它们会互相碰撞，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们采取的每一步都是预先设定的。在更高级的游戏中，玩家还可以触摸门、墙壁、吹风、感受火焰的热量、失重着陆，以及面对悬崖时因恐高而真正分泌的肾上腺素激素。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空荡荡、简单、墙壁是绿色天鹅绒的房间里。
为了完成这段经历，做硬件设备的王美健、开发内容的张航、开线下连锁店的谢航花了3到4年的时间。
VR产业链已有初步合作，但各方仍在探索中。今年4月，位居国产VR硬件前列的3Glasses时隔多年发布了超薄VR眼镜。在内容制作方面，爱奇艺今年也加快了研发步伐。他们都与顶级游戏玩家建立了合作，并在线下进行了推广。
这与VR的天然属性有关。没有真实体验过别人描述的炒作的人，还是无法理解什么是沉浸感，什么是真实感，所以只能在线下推广。
2019年是VR技术进一步完善的一年。 Facebook今年发布的一体式VR一体机OculusQuest，极大地提升了VR硬件技术。
同时，VR定位技术的普及降低了大空间VR门店的成本。王东风告诉记者，与2016年相比，目前的技术主要解决了一系列以动作捕捉为核心的技术问题。添加动作捕捉后，VR交互和社交属性得到增强，这也是吸引成年玩家的一个卖点。
该游戏对成年人有吸引力。 VR游戏与电影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们可以让无法移动或在小空间内移动的人在大房间里跟随游戏剧情进行互动，这使得玩家的体验更加身临其境、刺激。
以动作捕捉为核心的VR追踪技术被运用在流行的VR游戏中。通过仪器，它可以捕捉并确定你在哪里，你的头转动了多少度，以及你向前走了多少米。它变得越来越准确。上述VR游戏从业者向记者解释道。
VR最受诟病的头晕问题也得到了极大的克服。在投资第一游戏玩家之前，王东风带着20多个朋友体验了VR游戏，没有人感到头晕。其背后的原理是，当前VR处理器的计算速度能够跟上人体运动的速度。例如，一个人正常将头转90度需要0.2秒。三年前，VR技术只能做到0.5秒。这个错误会导致头晕。现在，VR技术基本上已经达到了0.2秒，与人体相似，所以不会再头晕了。
开一家大型VR店的成本并不高。一位VR游戏从业者告诉记者，不计算租金，开一家大型VR店通常需要30万到50万元。
VR门店一般开设在繁华商圈的非核心区域。租用的地方多为租金低廉的地下室或低成本仓库。为了吸引顾客，商圈在前一两年会与VR店签订优惠租金条款，甚至免收租金。 VR商店的装修成本比鬼屋、密室等低很多，而且游戏更新率高，可以给玩家新的花样。现阶段，门店更加注重线上营销。他们更愿意把网上省下的钱投入到抖音、快手、大众点评等营销上。网络营销可以带来30%-40%左右的客户流量。 VR游戏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通过开设线下店，谢航熬过了前几年的VR寒冬期，并从线下店获得了现金流，完成了团队的游戏研发能力。王美健预计，他的300平米VR店全年预收将超过500万元。
对5G到来的畅想
下周，张航的内测VR游戏将更新新版本。他计划换成新的虚拟引擎，场地面积会改变，行走路线也会改变。虽然他认为这是目前国内最好的VR全感官游戏，但仍有改进的空间。
张航表示，VR游戏中的100米可能只是跑了10到20米，还处于起步阶段。
采访中，不少VR行业人士提到，目前VR游戏的制约因素不是创意，也不是研发，而是硬件。
巨大的VR头盔是大众对VR的第一印象。到目前为止，头盔的重量仍然是主要问题。现在的VR技术可以让你准确地跳跃、闪避、捕捉，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厚重的头盔仍然限制了玩家的体验时间。半小时或20分钟的体验就可以了。但如果你必须佩戴一两个小时，它就会变得太笨重，”谢航说。记者体验的几款游戏时长大多在15至30分钟之间，最长的版本也没有突破30分钟的限制。
王东风比喻说，现在的VR硬件和可以合理想象的VR硬件之间的差距，就像当年的手机和现代智能手机的差距一样。
这导致VR游戏陷入恶性循环。由于头盔较重，无法增加游戏时长；由于工期短，单次成本无法增加；因为成本低，利润就无法增加；因为利润低，内容研发无法增加；由于研发薄弱，游戏质量被诟病；因为被投诉，降低了玩家的复购率；如果复购率不高，就没有钱支持硬件升级。
5G的到来是否会给VR游戏插上一双翱翔天空的翅膀？
将会有改进。上述VR游戏从业者对此非常肯定。他告诉记者，5G对游戏的影响是，5G真正普及后，所有游戏都可以通过5G上传下载，从此不再需要安装包。对于VR游戏的意义在于，玩家不再需要背着背包，头盔也会变得越来越轻，甚至可能变得像谷歌眼镜一样，与普通眼镜没有太大区别。
今年，张航将正式推出上述内测VR游戏。他认为，5G时代运营商的参与将为VR带来更多新的、巨大的新用户，VR将变得自给自足。市场将会慢慢增长。
VR行业距离普及还很远。王东风并不着急。一切都必须发展。想要达到100%是不可能的。你要给他一个进步的过程。他相信VR硬件将在未来三年内实现飞跃。
这注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事VR工作三年，张航深刻认识到这是一代计算平台的迁移，但速度会比较慢。就像从1983年的摩托罗拉手机到现在的智能手机一样，手机系统的更新换代也用了30多年的时间。张航认为，对于VR来说也是如此。它不是微创新，而是涵盖了光学显示、GPU处理能力以及新场景下内容生产的新平台。一切再次被颠覆，涉及的事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那些致力于VR 的人坚信变革最终会到来。就像英美电视剧《黑镜》中经常出现的未来游戏一样，只要在太阳穴上贴上芯片或者躺在生物脚架上，你就可以完全进入另一个世界。在虚拟世界里，他们恋爱、结婚、玩乐、战斗，真实体验另一种生活。
那时，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已经不再明显。
（我们的实习生王方圆、廖志山对本文也有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