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了退休年龄,即将年满90岁,著名杂交水稻专家袁隆平仍然坚持上班。自2015年辞去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职务后,现担任该中心研究员,继续指导杂交水稻科研工作。
谦虚:他的英语演讲引得网友称赞,但袁先生称其为蹩脚英语。
不久前,在长沙举行的中非农业合作与发展研讨会上,袁隆平发表英文演讲。他在致辞中表示,致力于超级杂交水稻研究,非常愿意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解决粮食短缺问题。
袁隆平:
尊敬的非洲朋友,我们热烈欢迎你们来长沙参加中非农业合作与发展研讨会。我是杂交水稻的研制者袁隆平。我很荣幸能够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研究和开发杂交水稻,以克服粮食短缺。我也相信,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一定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我们的目标。
这段英文并不流利的演讲被上传到网络后迅速广泛传播,赢得了众多网友的点赞。很多人都说,可见袁老师真的老了。他快90岁了,仍然很忙。他比泰山的命还重要。当他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不禁红了眼眶。
记者:
很多人对你在网上用英语演讲的部分点赞。
袁隆平:
我的英语是蹩脚的英语,我说的英语也是蹩脚的英语。
记者:
为什么要使用英语?事实上,在这样的研讨会上发言,中文也是可以接受的。
袁隆平:
如果没有外宾,就用中文。外国人多的时候最好用英文,免得他们翻译。
像:杂交水稻已在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大规模种植。
更引人称赞的是,在袁隆平带领的科研团队的努力下,杂交水稻已在马达加斯加、尼日利亚等非洲国家种植,并不断创下高产纪录。原来每公顷3吨的产量,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至10.8吨。
在中非农业合作发展研讨会上,袁隆平代表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承诺,每年选派青年科学家前往非洲相关国家从事杂交水稻科研和推广普及工作,继续帮助非洲国家发展农业和水稻,提高粮食产量。
20世纪80年代以来,袁隆平和他的团队通过举办国际杂交水稻技术培训班,已为近80个发展中国家培训了14000多名杂交水稻技术人才。目前,全球已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现杂交水稻规模化种植,年种植面积达700万公顷,普遍比当地水稻增产20%以上。
袁隆平:
世界上有1.6亿公顷稻田。如果其中一半是8000万公顷,按目前情况每公顷增产2吨,则可额外生产水稻1.6亿吨,可额外养活5亿人。这是我的梦想。有一个国家叫利比里亚,完全依赖大米进口。这个国家面积不大,但每年大米进口额达2亿美元。
记者: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袁隆平:
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们不吃其他任何东西。他们的主食是玉米和木薯。
记者:
木薯?
袁隆平:
他们吃米饭是一种打牙仪式。当我们举办培训班时,他们非常高兴,说:我每天打牙,每天吃米饭。
追逐梦想:高生产力无止境、无上限
自20世纪70年代发现野生雄性败育水稻以来,袁隆平领导了我国杂交水稻技术的发展。由于他在这一领域的杰出贡献,他被称为杂交水稻之父。
对于这位一生与杂交水稻打交道的科学家来说,除了让杂交水稻覆盖全世界的梦想之外,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在草丛下乘凉。他曾经梦见试验田里的超级杂交水稻长得比高粱还高,穗子像扫把一样大,粒粒像花生一样大。他和助手坐在瀑布般的稻穗下乘凉。
记者:
这两个梦想,你觉得你更接近哪一个?
袁隆平:
我们两个梦想都在追逐,第一个是草下纳凉的梦想,而我们的超级稻不断向高产冲刺。
记者:
现在收益率有多高?
袁隆平:
最大可达每公顷18吨。
记者:
已经达到1200公斤了吗?
袁隆平:
已经到了。
记者:
这实际上达到了你之前的目标吗?
袁隆平:
目标越来越近了。
记者:
您希望它的生产力如何?
袁隆平:
至20吨。
记者:
20吨,又增加了,这个高度似乎没有尽头?
袁隆平:
这没有尽头。没有上限,没有上限。
更正:中国没有足够的粮食吃
袁隆平曾多次表示,他的杂交水稻梦想源于他对饥饿的记忆。
袁隆平:
一粒粮食可以拯救一个国家,也可以绊倒一个国家。这就是粮食的重要性。我亲眼目睹了20世纪60年代饥荒期间人们被饿死的情况。大家都没有饭吃。乞丐去乞讨食物。没有食物。你向谁乞求?
记者:
你是否特别害怕这样的场景再次发生?
袁隆平:
不可能。但粮食短缺,不可能饿到那种程度。
记者:
但很多人说中国不缺粮食,有足够的饭吃。
袁隆平:
不,中国有近14亿人口。中国的粮食不够吃。它需要导入其中的一部分。我举个例子:黄豆不够吃。我们中国人吃豆腐,每年进口大豆70至8000万吨。
记者:
当你看到这个数字时,你有何感受?
袁隆平:
现在国家还有钱买粮食。如果有人停止向你出售食物,你就会遇到麻烦并挨饿。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担忧:农业已成为妇女和老年人的农业。农民种粮积极性有待提高。
由于常年研究水稻,袁隆平关心农业、关心农民。但他发现,目前农民种粮积极性有待提高,这是令他担忧的事情。
袁隆平:
如今,农民种田的热情与粮价有关。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粮食价格是一切价格的基础。当粮食价格上涨时,其他价格也随之上涨,导致通货膨胀;但粮食价格不能下跌。粮食价格下跌对农民造成伤害。农民种粮没有动力,存在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在政协时就提出过一个建议:国家要保持粮食丰收,又不引起粮价上涨,该怎么办?政府以较高的价格收购农民的粮食,并以公平的价格供应市场。这样,粮食价格就不会上涨,通货膨胀也不会上升。国家可以补贴农民,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农民如果不种粮食就会有麻烦。这是一个大问题,我总是很担心。
记者:
你担心什么?
袁隆平:
就业。我们农民现在从事农业的青壮年人很少。他们都是老人和妇女。这就是所谓的“女老农业”。妇女、老人和年轻人不再从事农业。
记者:
现在最需要什么?
袁隆平:
最需要的是好政策,调动种粮积极性。政府现在正在提供惠及农民的政策。中央的政策执行与否是一个问题。有些如果不落实,就成了口号吗?没有好政策的好种子不行,没有好种子的好政策也行不通,不是吗?
目标:用开拓者精神做海米,8年推广到1亿亩
2012年以来,海米研究成为袁隆平工作的重点。所谓海米,学术上称为耐盐碱米。 20世纪30年代,国际研究开始。袁隆平希望通过耐盐碱杂交水稻的开发和推广,让盐碱地能够像普通农田一样造福人类。他把海米技术的突破和创新称为先锋精神。
记者:
为什么要用先锋精神来做这个海饭呢?
袁隆平:
因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项目。我国耕地面积较小。目前耕地面积仅有18亿亩。但我国有10亿多亩盐碱地,其中近2亿亩是淹水盐碱地,可以种植水稻。如果海水稻研究成功,将为国家增加至少1亿英亩耕地。按亩产最低300公斤计算,一亿亩就是300亿公斤,相当于湖南省全年粮食总产量,可以多养活1亿人。我们正在全力冲刺。今年我们有七八个试点,每个试点几亩,多则一百亩。去年点较少,面积较小。去年,面积几亩,每点几亩。
记者:
为什么这么少?
袁隆平:
没有种子。新品种出来后,就不会那么多了。过去有一些耐盐碱的老品种,但产量不高。国外正在大力发展海稻,但为何产量如此之低?都是常规大米,品种也不好。我们引进杂交水稻的时候,有600多公斤。
2018年5月,袁隆平海水稻科研团队正式启动中国发展计划,在我国五类盐碱地和延安南泥湾二级盐碱地同步移栽海水稻秧。此外,他们还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周围开辟试验田,从沙漠中获取耕地。按照袁隆平设定的目标,八年内推广海稻1亿亩。
记者:
您说要在八年内推广一亿英亩土地。这是一个大目标吗?
袁隆平:
八年时间累计面积可达1亿亩。这个数字可能有点被高估了。我们希望在八年内每年推广1000万英亩。多年后累计面积能达到一亿亩就不错了。
愿望:我对自己没有要求,只为两个梦想
对于时间的流逝和身体的衰老,袁隆平表现出了格外豁达的态度,而对于杂交水稻事业,袁隆平更多的是一种紧迫感。《面对面》 我曾于2013年和2016年采访过袁隆平。前两次采访中,由于他听力下降,记者需要尽可能靠近并提高声音提问。袁隆平常常需要身体前倾才能听清楚问题。
袁隆平:
我感觉最近我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我以前很少感冒,但现在总是感冒。发生了什么?我的免疫力下降了。原来我说的是80岁的年龄,50岁的身体,30岁的心态。我50岁的时候身体状况恐怕已经不好了,不如以前了。
记者:
所以你必须侍奉你的晚年。
袁隆平:
它不再起作用了。我时不时就会感冒。不,我觉得有点悲观。
记者:
看来你比较忌讳说自己是老人?
袁隆平:
人们看到我,根本看不出我已经八十多岁了。
记者:
你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袁隆平:
我对自己没有要求,只有这个要求:一是草下纳凉的梦想,二是覆盖全世界的梦想,杂交水稻。只是这个请求,两个梦想。